第(2/3)页 锦瑟是在三日后醒来的。 彼时锦帷绣幔低低垂落,金色膏腴经由长窗斜斜照进,日影薄薄醉人心陲。屋内烧起了地笼,枕衾间依稀有灯芯草的清芬,混着铜炉里燃着的辟寒香,愈发温暖如春。 在这般厚郁熏和的情境里,锦瑟错觉自己化身为一只蝴蝶,却有庄生晓梦之感。 直至侧眼所见,床榻前一只白釉青花瓶里,供着一支新开的红梅,冷香入鼻,散发着漠漠寒气,她才恍然清醒过来。 下意识的,锦瑟摸上自己的小腹,平坦如履。她眉目蹙起,不禁张惶地向四周逡巡着。 「锦瑟。」 男子温热潮湿的气息向她扑来,每一字都带了沉沉的惋叹,他轻声道。 「锦瑟,外面下雪了。」 锦瑟寻着声音,才看到陈雪怀就静静倚卧在床头,一瞬不瞬地偏头看着她。 不常见地,他穿了一身牙白长袍。 锦瑟一直知道,纵使年岁长出她许多,他仍是个美男子,秀目丰眉,姿容闲疏。比起华年,比起谢春山,他的身上更多了一层被岁月浸润后的圆融通达。 像年久的墨,被摩挲多年的玉,气质冷峻高远而不失温润。 这段时间下来,她已习惯了他的不正经。当下忽见他又恢复成先时的模样,整个人寡淡明彻,犹如碧澄澄高空上的一朵流云,变幻莫测,捉不住,摸不透。 锦瑟心下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,黯沉着声色问道。 「孩子呢?还好么?」 陈雪怀伸手,掖了掖她带起的一尾被角,缓声道。 「不必担心,他很好,玉雪可爱,眉毛和眼睛都像极了你。」 锦瑟松了一口气,又带了殷切的祈盼与期待,问他。 「那么雪怀,让我见一见他好么?」 陈雪怀淡淡颔首:「可以。」 锦瑟莞尔,正待开口道谢,便见他自塌上起身,掀开帘幕行至桌前,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。 他端详着她,神情复杂难辨,音色染上几分倦怠。 「不过在见到孩子之前,我还两件事情,想要同你问清楚。」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