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直至华年拂袖,冷漠决然离开后,锦瑟才慢慢地拾起零落的衣饰,颤抖着手指一一穿好。期间在系襟带时,因四肢酸软发麻,几次都无力垂落。整个过程下来,竟足足耗时一个时辰有余。 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,她咬牙扶着床沿下榻,腿心倏而传来一阵刺疼,直击天灵。骤然的痛感让人来不及反应,锦瑟一个失神,不由径直跌坐在地。 她一手搭在缅花梨木榻边的一尾翘脚上,一手手心向上,歪在凌乱残破的锦缎之间。锦瑟愣愣地看着被衾下一抹鲜艳的红色,倏而不可自抑地笑起来。 她笑地花枝乱颤,牵动鬓上花钿,金翠明灭。可笑着笑着,泪水便似决堤一般流下来。 世人皆以为。 她嫁给了陈雪怀,还到处拈花惹草,浪荡不羁。 她周旋于华章子弟,流连于风花雪月,石榴裙下,引得无数人折腰。 她不守规矩,言行无状,乃至于不遵礼法。 山阴道上桂花初,建安风流满晋书。 在诸多世家里,她便是最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。 不同于崔云珠,才应是名门闺秀该有的模样。 世人皆以为她是这般女子,就连华年也是这样认为的。 但昔日与她交好的王孙公子,士族小姐都知道。 她清清白白,干干净净,不同于所有故作端方的世家女郎。真正的将纯与真发挥到了极致,是如天上月一般的人。 而非那些恶意的揣测,持绝代色,恃倾城姿,专行苟且Yin糜之事。 可世人不信他人所言,他们只信自己臆想的。 华年亦不信,爱与恨的界限一旦模糊,他无法准确把控自己的情绪。 为了不负与崔云珠的盟誓,为了登顶权力的高位,为了安抚胸膛中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…他强制性的斩断了那些剪不断,理还乱的情绪,全全归咎于她一人身上。 是她的错,她水性杨花,娇蛮任性,狡猾无耻… 然而,华年每细数一件她行过的「恶」事,原本是意图借此消除她的影响,却不想,锦瑟的形象便愈发深入一分。时至午夜梦里,她的音容笑貌,犹如鬼魅一般,纠缠不散。 这使得他心底的厌恶不断加重,脾气与性情随之变得阴晴不定、乖张狠戾。身边伺候的人战战兢兢,一头雾水。 锦瑟觉得痛苦不堪。 世人轻她,贱她,谤她。他则恨她,厌她,弃她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