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:满堂花醉三千客【一】-《囚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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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顾廷森,要我说,这事儿就当咱们给锦瑟一个面子,算了吧。」

    「就是就是,要是谢春山在这儿,肯定也护着她。」

    「说来,锦瑟上次同我打赌输了,还欠我一壶琼花露呢,一到现在都没兑现。正好今日得见她阿弟,一会儿也叫他帮我带个话喽。」

    「…」

    当下,华年的面色愈来愈冷,眼角眉梢的笑意悉数褪去,不复先前的温和从容。目之所及,一张脸面无表情,冻雪一般,散发着凛凛威压。

    他攥紧了袖袍下的手,只觉忍耐到了极致。接着无意识地张了张口,想要制止他们,让他们闭嘴不要再谈论锦瑟。

    所幸还不待他发作,另一边桌案上摇着折扇的青年先有了动作。「啪」地一声,他一把收了扇子。既而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揉着额角摇了摇头,向吵嚷的众人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「瞧瞧你们这话说的,倒像是我在欺负他一样了。诸位当知道,既赴了钟粹阁的诗会,任凭是谁,都得按规矩办事。倘若我这次帮了李小公子,既不作诗也不饮酒便放过了,那么传出去坏的可是他的名声,想来日后其他宴会都不会再邀请他们二人了。」

    「且钟粹阁自大齐开国之初就在了,也是承袭了近百年的牌坊,从无破例。如果今次因你我、因他而破例,此后还要怎么立足?一旦我们开了这个头,往后钟粹阁再举办诗会,岂不是任何一人都能以此为前言,凭借关系投机取巧了?个中利害,孰轻孰重,不必我再多说了罢。」

    一番话讲得在情在理,弊祸呈白,直说得在场众人哑口无言。言毕,青年又含笑看向华年,澹然问道。

    「好了,李小公子,你是要代诗呢,还是要代酒呢?」

    喧嚣的气氛渐渐沉寂下来,座下宾客们目光登时齐齐聚焦在华年身上,都在等他如何抉择。

    华年一言不发,视线一一扫过同自己对视的士族子弟,最终落定在摆弄着扇子的青年身上。

    他原本打算记住这些人的名讳,先在朝堂上给他们些教训。再命隐卫出手稍加惩戒,告知他们,日后不要招惹崔云珠。但此刻,他却想要他们彻底消失。他想看一看,假若锦瑟知道她的簇拥者们落的如斯下场,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呢?

    不过,这个疯狂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。随之大起大落的心绪,涌上了一种类似报复一般的快感。

    众人不知他的所思所想,目之所及,只见华年静默地立于原地,垂下的眼眸有些阴郁不可捉摸。似是在为什么而纠结,挣扎着。约莫半刻钟过去,底下已有人等的不耐烦,忍不住低声攀谈,互相揣测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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